【牛鹿／花吐症】三月花开·上
＃ 伪现实向
相思无所寄，且待春风起。江山何足道，花开只为你。
BGM 全世界谁倾听你——林宥嘉
欧舒丹广告拍摄现场。
这是他为欧舒丹拍摄的第二支广告，对于姿态表情的拿捏都已经轻车熟路。导演一喊“Action”，他伸手轻触一旁的樱花树树干，微侧着头对镜头微笑。
一旁的鼓风机轰隆作响，上面洒下来的仿真花瓣纷飞着落下，掉落在他的头顶，肩膀。
“咳咳咳咳……”可能是被伴随着花瓣落下的尘埃呛住，他突然开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
想要用手抚一抚咳得生疼的胸腔，鹿晗意外的看到手心里多出来的一片粉嫩的花瓣。
和落在他身上的花瓣好像不太一样？手心的花瓣明显要浅一点，也薄一点。
可能是道具组在准备的时候混合了些真花吧。鹿晗没有多想，任由那片薄嫩的花瓣随风慢悠悠的飘到地上。
完成拍摄任务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手机里全是小女孩发来的消息，先是问他在干什么，见他没有回复就开始自顾自地讲自己一天的生活。
真好。鹿晗轻笑了一下撂下手机。都不用他回复什么，她一个人就可以很热闹的完成两个人的对话。
洗了澡躺在床上，虽然累了一天可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凌晨四点的北京，静得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太安静了。
鹿晗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害怕这种死一般的静寂的。
容易胡思乱想，容易悲观弃市。
也容易孤独。
鹿晗时常觉得一个人很孤独。
去年年底的时候休假出国玩，难得很想坐一坐旋转木马。旁边的人都三两成群，有的是大人带着孩子，有的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只有他是一个人，身边空空荡荡的，外面是拿着包等得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助理。木马转来转去，转得他头都有点晕。突然就觉得无趣。
可能是真的老了，他想。
以及，有点累了。
他想谈恋爱，从很久以前就想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和小女孩在一起了，他却依旧觉得孤独。
和她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父母有意撮合，三天两头安排聚会让他俩熟悉。再加上偶然了解到她也喜欢玩游戏，于是很多个夜晚，在他辗转难眠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上线找她一起开黑，带着她升级。
其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不反感。
后来机缘巧合一起拍戏，他发现小女孩好像还真挺喜欢他的。和他讲话时一双大眼睛亮亮的，耳根也会悄悄红起来。
脸很小，肤色很白，长头发。一切都好像很符合他的择偶标准。更重要的是，她很可爱，言语里有着不容别人质疑的蜜汁自信。
好像，有点像那个人。
有一次看小女孩侃侃而谈，他竟不经意间冒出这样的念头，随即笑自己出现了幻觉。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而已，怎么可能像他呢。
可能只是自己太久没见到他了吧。
两个人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比一个人，更让人觉得孤独。
终于在微博上公布了两个人恋爱的消息，鹿晗像是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很兴奋，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心里乱乱的，草草应付几句就提前离开工作室回家。不过她倒是没有发觉，依旧沉浸在甜蜜中，高高兴兴地看着他的粉丝哭天喊地的说自己失恋。
像是虚荣心作怪。鹿晗撇了撇嘴。一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我”噎在了喉咙里。
还是不问了，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也不在乎。
就像是踩在云端上的人，稍有不慎，跌落神坛，便是无法避免的粉身碎骨。
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的人，哪里有心思在乎别人的情绪。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鹿晗想，这应该就是他错过吴亦凡的原因了吧。
如果当时再坚持一点……
那天他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再一次失眠。
手机弹出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祝福消息，他粗略的扫了一眼。
其中没有那个人。
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鹿晗无奈的打开手机，习惯性的搜那个人的名字。
那人居然换了个头像，他有些惊讶。
新头像好像是新专辑的封面，背景有些暗沉。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心脏一紧，有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一秒身体就有了反应，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当那十来朵满天星般的纯白色小花落在他手边的时候，鹿晗吃惊得愣在了原地，脑中混沌一片。
这是哪里来的花儿？
莫名其妙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床上，鹿晗一下子就炸了毛。跳起来换了床单被罩，又重新躺回床上。
这一折腾困意袭来，他来不及细想就坠入了梦境，一个满是满天星的梦境。
纯白色的小花繁星般的将他包裹。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种无法描述的诡异。
那天傍晚的时候，一起去小女孩的父母家吃饭。关父关母都很和蔼，对他也很好，甚至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他觉得幸福可能也不过如此。
走的时候，小女孩硬要出来送他，抱着他的胳膊死死不放开。他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任由她吊在自己身上。以前好像也没见她这么粘他，不过有人依赖的感觉，也还不错。
直到他回家看到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热搜。
是狗仔偷拍到的他和她。
那样好的角度。就像是安排好了的，早早等在那里。
鹿晗僵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动图里粘在一起的他和她，只觉得刺眼。
被人利用的感觉和咳意一起梗在喉中。他弯下腰胳膊肘抵在膝盖，埋下头去捂住疼得发颤的胸口。
这次咳出来的是一小朵一小朵浅茶色的小花，花瓣尖尖的，皱皱的，颜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鹿晗不认识，缓了片刻，捡了一朵夹在了茶几上的杂志里，起身把客厅打扫干净。
十二月的北京，空气里都是干冷的味道。
可能是感冒了，鹿晗最近的咳嗽愈发厉害了，连带着肺部也跟着一阵阵针扎似的疼。
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电视台跨年节目的邀请，鹿晗窝在沙发里出神。
那人又出新歌了，是和一个女星的合唱，还上了热搜，底下是一连串粉丝对新歌卖力的宣传。
新歌是好久不见的中文，叫想你。
想你。鹿晗默默的心底念来念去。
想你。你在想谁呢？
手一抖点进去开始播放，是那人一贯好听的声线，迷死人不偿命的男低音。
男声和女声意外的相和，本该是郎情妾意的情歌却被他唱的有点歇斯底里。
往下翻着评论，可能是营销过度，两方的粉丝好像掐起来了。
鹿晗一点一点的往下看。夹在烽火边缘的是两家的cp粉，四处找糖磕所谓的真情实感。
手贱点开一个粉丝自己剪的cut，里面是吴亦凡和那人深情对视的画面。
一阵咳意袭来，手机滑落到了地上。
鹿晗闭着眼睛，咳得整张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啊。自己这不会是得了肺结核吧……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鹿晗睁开眼，就看到飘落在自己身边的色泽妖冶的花瓣。
蓝紫色的花，挺大的一朵。花瓣形状很随意，像是随手撕出来的，却有种奇异的美感。
鹿晗一般喘着粗气一般纳闷自己究竟是怎么吐出来这么大一朵的。不过想了想，咳嗽咳出花瓣这种事本来就不怎么正常，也就随即释然了。
上网按照花的样子大概搜了搜才发现，这朵充满艺术气息的花有个很好听名字，叫鸢尾。顺着搜出来的词条往下瞟了一眼，鹿晗看到了鸢尾的花语。
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易碎而易逝的美丽。
呵，这花语还挺长。鹿晗不屑的关上页面。花语这种没有任何理论依据莫名其妙的东西，他是从来不信的。
身为伟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鹿晗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
不信命，不信姻缘，更不信所谓的命中注定。
这辈子唯一一次特意去寺庙还是很久之前还没出道的时候因为吴亦凡去的。那段时间吴亦凡得了重感冒，来来回回反复一个月也没好。正巧赶上鹿晗休假回家，就顺道去雍和宫给他求了个护身符。说来也巧，自从把护身符送给了吴亦凡，傻大个儿的感冒好像真的没几天就好了。
要不干脆自己也去求个符好了，说不定这奇怪的毛病也能跟着好起来呢。
屏幕亮起来小女孩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开黑。他揉揉太阳穴应了一声，打开电脑。
游戏的确是很好的解压方式，玩了两盘他刚刚脑中不由自主循环的男女和声好像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终究是饮鸩止渴。头疼得更厉害了。鹿晗闭了闭眼睛，跟小女孩打了声招呼就退出了游戏。
年纪大了，还是早点睡吧，养生要紧。
真正有时间去寺庙求平安符已经是两周以后了。期间又反反复复吐了几次花，不过一直都是鸢尾，没什么变化，鹿晗姑且当做是病症没有恶化了。
工作日的清晨，寺庙的人很少，路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带着黑色口罩的自己。
烧了香叩了头，顺带求得了平安符。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安慰，喉咙里的咳意似乎是真的轻了些许。他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喝下一口，走出寺庙。
下午的时候状态一直很好，没有吐花，甚至都没怎么咳嗽，连胸口的闷痛都轻得可以忽略不计。鹿晗索性回到了剧组，这些天导演看他脸色太差给他放了几天假，拍摄进度有点拖沓。
下午的拍摄还算顺利，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了。睡前习惯性的刷微博，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人的名字。鹿晗突然想起，那人新歌的MV，好像是今天公布。
好奇心害死猫，鹿晗就是那只可怜的猫。
小巧玲珑的女孩踩在那人的脚上，两个人甜蜜相拥转着圈圈。他是笑着的，笑意不深，可是却格外刺眼。
鹿晗关掉了视频，捂住嘴开始剧烈的咳嗽。
这次又是什么花呢，他想。
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去寺庙的祷告起了些作用，这次吐出来的依旧是鸢尾，不过是暗红色的。
有点像，血的颜色。
鹿晗漱了漱口，试图清除掉口中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腥甜。
花吐症：一个暗恋了别人的人，因郁结成疾，说话时口中会吐出花瓣，若所暗恋之人未晓其意，则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看着浏览器里弹出的一行文字，鹿晗愣了愣，暗恋？自己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还用暗恋？
再往下翻到治疗方法：与所喜欢之人接吻？
这不是简单得很？
滚轮继续往下滑着，下面紧跟着一行字：接触者有可能传染，只有真正相爱的两人同时吐出花瓣方可痊愈。
鹿晗皱了皱眉，心脏无意识的跟着抽了一下。
周末和小女孩例行约会，小女孩为了他特意选了一家火锅店。红锅带着浓重辣意的蒸汽扑面而来，鹿晗忍不住咳了出来。
花瓣纷飞。
依旧是暗红色的鸢尾，不过这次不是整朵，而且零碎的花瓣，伴随着浓郁的花香。
对面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
鹿晗被盯得发毛，擦干净嘴角，又用纸巾把桌上的花瓣清理干净，拿起筷子接着捞肉吃。
关晓彤一把拉住他。
“鹿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鹿晗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老毛病了。”
“我怎么觉得，是花吐症呢？”小女孩压低声音，瞟了下周围，小心翼翼的问。
“你知道花吐症？”鹿晗有点意外的抬头看着她。
“真的是花吐症啊？我还以为那是只有动漫里才有的情节呢……”
“咳……”鹿晗清了清嗓子，又吐出一点花瓣的碎屑。
“你这都这么严重了，还吃什么火锅呢！”
小女孩不由分说拉起他往外走，扔下还没怎么开动的食物。
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扬起头，闭上眼睛。
鹿晗愣在那里，迟迟没有靠近。
等了半天，女孩疑惑的睁开眼睛。
“怎么啦鹿哥哥？”
“还是先算了吧，网上的方法也不一定靠谱，我怕传染给你。”胸腔里是尖锐的疼痛，鹿晗随意找了个借口。
听到他这样说，女孩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鹿晗看到了，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小女孩其实也算是很关心他了，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讲。可惜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她可能自己都还不清楚什么是爱情。
他想起之前在剧组的那一阵，碰巧犯了肠胃炎，导演一喊“咔”他就歪在旁边的椅子上躺着起不来，满头都是虚汗。小女孩以为他是热的，还在一旁用小风扇帮他吹着。举了半天，鹿晗看着都觉得挺累的，可惜起了反作用，吹了风的他胃疼得更厉害了。
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往往是不对的。想想自己以前，面对感情，一样的朦朦胧胧，是想要把对方放在心上的，可是多时候心里真正想的恐怕还是自己。就算是爱的死去活来，也是为了自我感动。对方的反馈？不存在的。我都这么爱他了，他怎么可能不感动？
他需要苹果，可她给了他一箱梨。她给的，恰巧不是他需要的。而他，其实也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了，鹿晗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从沙发上起身。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小女孩好像意识到刚才后退的动作有些不妥，拉住他的手。
“没关系的，试一下吧，万一成功了呢。”小女孩声音甜美，扬着脑袋脸颊一片绯红。
鹿晗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吧，走了。”
半夜就接到了老高的电话，询问他的病情，一看就是小女孩告诉他的。
鹿晗想要告诉他自己挺好的没什么大事，可是愈发浓烈的咳意让他憋在那里捂着嘴说不出来话。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鹿晗咳得半天喘不上气来。整个胸腔都撕裂般的火辣辣的疼。吸不进来氧气，一张脸憋得发青。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脸颊上还淌着刚才撕心裂肺咳嗽留下的生理泪水，鹿晗垂着头看着满地的淡黄色小花，被浓烈的甜美花香呛得有些反胃。
好像，要死了呢。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窖，可是房间里明明开了地暖，应该是温暖如春的啊。
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不过如果是真的要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任性的见那人一面了呢。
鹿晗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天知道他有多想他。
吴亦凡，你在哪儿。
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哪怕下一秒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也甘之如饴。
To be continued.
评论(5)